曹柏崑书法作品 |
■樊国安
我与曹柏崑早年相识于天津市的“两会”上,当时他是政协委员亦是知名的书法家,在采访天津市政协会议的小组讨论时,他温文尔雅、和蔼可亲的言谈举止给我留下了美好印象,后来我又留心发现天津市很多“老字号”的牌匾出自他的手笔。在我的印象中,曹柏崑是一位做人十分低调的书法家。直到2018年秋季,我在他的工作室,看到了他的绘画作品,尤其是看到了他在天津人民出版社的著作《书画诗演绎人生》后,方才知道曹柏崑是一位融书法、绘画、诗歌于一体的艺术大家。
曹柏崑自幼习书,先后师事穆子荆、陈东生、刘光启,数十年临池不辍,人评其书:“杨柳依依弄纤巧,金戈铁马动地惊”。曹柏崑的书法刚柔并济,儒雅洒脱,自成面目。他又精研文人画,佳作不断,人评其画:“平中寓奇,寄意出新”;梅花傲雪而立;雄鹰应空展翅;山水气势磅礴。人评其诗:“言为心声,有感而发”。读画诗充满怀古之情,题画诗抒发意犹未尽,杂诗百首道出生活感悟。
学书则书家,学画则画家。这是刘光启的一贯主张,对曹柏崑影响很大。40岁前,他主攻书法,绝少涉猎绘画。直到刘光启退休时,始习丹青。当时,他到图书馆读书,每天在自己的册页上临摹几页古画,从明四家到金陵八家,山水花鸟皆画,不为成名成家,只想拓宽视野,探索一条以书入画,以画入书,诗书画融会贯通的创作道路。
在长期的书画实践中,曹柏崑发现,那超乎寻常的想象力、概括力,书画家作品中的“气”和“韵”,往往来源于诗。有诗才有意境,有诗才有韵味,有诗才有节奏,无诗便无画,无诗便无字,诗书画三位一体,就会产生令人浮想联翩、回味无穷的上品、逸品。为此,他苦读诗书,做足功课,平时坚持摘录有用的古诗、画论,写了几十万字的读书笔记,有了深厚的文化积淀。他把自己的美学思考、艺术感悟都变成诗句,他的画上皆是自己的题跋,几十年间,集腋成裘,一算居然已得成百上千余首。
书家作画,亦有其优势之所在。曹柏崑回忆,当年他从宋代院体画开始接触花鸟,美院学生通常是先构图、拷贝再填色,他因有书法的功底,提笔便画,画中再修改完善。他尤擅长大写意的鹰,从潘天寿、李苦禅到梁崎,博采众长,自成一格。“李苦禅以‘气’取胜,梁崎以韵取胜,我想兼而有之。有动有静,‘借鹰说话’,表达自己的感悟及情思。正如徐悲鸿用马‘说话’,一幅《奔马》讴歌了中国人民的抗日精神一样。如我画的《仙姿》不是突出鹰桀骜不驯的性格和风骨,而是表现一种平和超脱的心境;《独具只眼》则是说无论做任何事情,都要有独到的见解。”
对工笔画,曹柏崑也有意尝试一把。看过刘奎龄的翎毛花鸟,他就琢磨为何能染得这么好呢?便试着画了一只小松鼠,活灵活现,还掌握了一种“染”的方法。实践出真知,曹柏崑在实践中尝到了甜头。
花鸟之外,曹柏崑还“玩”了些文人墨趣。他的一组墨竹,随心所欲、笔墨潇疏,上题小诗,颇值玩味;一组临摹古人山水,则可看出他对山水的敬畏心理:一幅王原祁、一幅黄公望、一幅倪云林、一幅吴湖帆,行家一望即知,这每一幅的背后,都有几十幅上百幅的汗水。而“重头戏”是他对黄宾虹的学习和理解。“因为我是书法出身,笔墨是我的长项,所以黄宾虹是我的首选。他的‘以古为新’观念打动了我。”曹柏崑展示了一个12开的册页,他用12首诗解读黄宾虹的山水画,其学习之认真,由此可见一斑。
攻书,攻画,又攻诗。看他咏梅:“倒写梅花枝不瘦,报春犹喜花抬头。一挥而就竹兰菊,敢问识家收不收?”看他写兰:“梅竹皆有菊花诗,怨我骚人理不公。为此耑题兰蕙上,侬中蕴育馨香浓。”看他题竹:“色墨交融画新竹,到的顶时思故土。俯首甘做黎庶荫,不肯媚态谒王侯。”看他赏菊:“菊花正烂漫,园圃秋容闲。观景觅生趣,悠然得延年。”读他的杂诗《南开百年》:“百载南开百载恩,树人树木树身心。江山代代脊梁在,翔宇定能超古今。”皇皇诗歌400首,字里行间洋溢着诗人的一腔激情,段段落落里燃烧着作者的生命之火。
曹柏崑说:“我一生最大的幸事是与书、画、诗为伴,共同经历风雨、坎坷,荣辱同担,从而使我成长、成熟,年届古稀我才有了一分豁达,一分释然,是诗、书、画成就了我。我感恩诗、书、画,三者的关系应该是‘品’形连环状,其共有处是至高至美的境界。诗情、画意、书趣,是我每时每刻都向往的地方。遗憾的是可望而不可及,惟其如此,我才有了不竭的动力。高山景行,虽不能至,心向往之。诗、书、画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,它以旺盛的生命力和强大的感染力,影响着社会风气,塑造着民族精神。继承和弘扬中华诗、书、画艺术,让传统艺术不断焕发魅力,不断创新发展,是当代文化人责无旁贷的使命,也是我矢志不渝、一生不懈的艺术追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