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其星
深圳实验学校小学部语文教师周其星从教26年,他是“百班千人”读写计划总导师、亲子阅读公益组织“三叶草故事家族”创始人,被中国教育报评为“2012年度推动读书十大人物”。其所著的《彩色的写作教室》入选由中国出版传媒商报推出的“2018年度家庭教育影响力图书TOP榜”。在书中,周其星通过36个创意写作案例展现创意写作的魅力,也叙述了他对小学写作教学的观察和理解。
对于小学写作教学,教师应注意什么?
▉我想回到文字本身,回到写作本身来谈写作,而不是局限在“小学写作教学”的语境中。写作需要独特的思考和深刻的生命体验。回顾一个人的写作历程,小学是学习写作的重要时期。小学生处于无知又无畏的状态,教师可以让他们大胆尝试,确立起自信和能力。
宋代诗人谢枋得曾编著古文选评集《文章轨范》。这本书分为两部分,先是“放胆文”展现文字的奔腾豪放,到了“小心文”讲究章法、起承转合。小学写作应先有一个“放养”期,也就是“放胆文”阶段。学生领略文字的汪洋恣肆之美,欣赏文章的奔放自如,等到和文字建立起亲密关系后,再讲究方法、技巧、策略,进入“小心文”阶段。如果一开始学生就按照模板套写,等于浇灭了写作的自信和热情,极易滑向千人一面、人云亦云的写作状态。这需要语文教师思考。
您似乎特别重视想象力?
▉如果连想象都没了,小学作文里还剩下什么?小学生的想象力处于绽放状态,如果不能及时捕捉下来,是一件很遗憾的事。我手写我口,我口表我心,这是语文教师经常说的话。但事实上,现在的语文教学很难达到,也就是“心口不一”,口语表达和书面写作之间的沟壑一直存在,对于很多孩子来说很难逾越。在日常的语文教学中,“写”的顺序不一定要排在“听说读”之后,这四者并重,可以一起进行。读和写同时发生,不仅同时发生,也是同时存在,并且是实时存在、等量齐观。写作应该常态化,只不过篇幅或者内容有所不同。
小学生写作可以讨论哲学问题吗?
▉当然可以。孩子是小哲学家,他们在写作中应该有一些形而上的思考,哲学思考是需要训练的。我曾经带学生们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儿童哲学读写训练,比如说会提供一些反义词,如生死、美丑等等,引导他们进行比较、追问和思考。学生写得非常好,一环套一环。这就是一种哲学训练。诗性、哲思,这两点对学生来说非常重要,但在当下的小学写作中明显缺失。
您的写作课有哪些特点?
▉在写作课上,我没有刻意去搭建写作支架,没有手把手地教学生怎样写好某一篇文章,没有去强调课本上的作文怎么写,也没有研究考试作文如何审题如何选材布局谋篇。我只是提供一些点子,一些创意,一些好的范本,然后让学生们自己组织、自己探寻,自己去走这条路。写作社团开展一年下来,学生对写作的的兴趣更浓,信心倍增,对文字更敏感也更敬畏。这也是我创办写作社团的初心。
在“好玩的写作”社团课程中,我以游戏的形式开展了大量写作训练。《彩色的写作教室》第二章《一次好玩的游戏,引爆写作的巅峰体验》中,详细介绍了词语游戏、真话报、纸上对话等12堂专题写作课。文字不是死的,生动的语言来自于丰富的生活体验,好玩的游戏可以充分打开身体器官。这里的“游戏生活”,既来自现实生活的直接体验,也包括纸上阅读的间接经历。
为什么没用“好玩的写作”作为书名?
▉对我来说“彩色”是一个象征,象征一个五彩的童年。“彩色的教室”是一个梦想,它应该是每一个孩子栖身之所,是每一位教师的幸福之地。我把社团4年多的探索梳理形成《彩色的写作教室》,努力还原当时的写作现场,尽可能提供习作素材。我也希望每一个孩子只要提起笔来,都能写出锦绣文章,都能编织出人生的胜景。《彩色的写作教室》之前还有《彩色的阅读教室》,未来还将推出《彩色的诗歌教室》《彩色的文学教室》《彩色的汉字教室》。我把它当做一个系列来打造,不断完善。
写作对于您来说意味着什么?
▉写作是游戏,语言的游戏,词语的游戏,也是一场创造的游戏。写作就像跑步,需要努力需要坚持,即便一开始会气喘吁吁,但时间长了,自会身轻如燕。写作也是在寻找一个出口,或者说,找到一个句子一个词语。它有时离你很近,就在你的嘴边,可你一张口,它就溜走了。这是一个神奇的过程,也是一个艰辛的过程,需要学生们在以后的日子里细细体会。但是,一旦你抓住了它,前面所有等待和煎熬都是值得的。(江玉婷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