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“撸猫”成为出版圈的新生产力,会发生什么?眼下,策划文案、图书营销、书店活动都离不开宠物的身影。此次,我们特别邀约到果麦文化的编辑段冶,来聊聊这只由公司供养、每月500元工资,至今已有六七年工龄的猫,对他们的工作日常来说,是怎样的一种存在。
■段 冶
如同任何一只猫,豆花应当也有过轻灵优雅的时代,能够论“只”的时代。
可惜我入职不够早,没赶上。我遇到她时,她已接近终极形态:粉红色肚皮几乎拖到地毯,使我胸中泛起乡愁(我家养过类似动物:白毛猪);连着脑袋看,她行动起来活脱脱是一头剑龙,而当她亭亭蹲坐,那背影无异于加大号保龄球。
她展现了头身比的极致可能,使我们赞叹夏丏尊和叶圣陶两位先生的文字之妙——在讲授作文技艺的《文心》里,他们用“头”作为猫的量词,一字之间,就使豆花类动物跃然纸上。
如今豆花是一头中年猫了,她这副娴雅面貌,是经过漫长而折腾的更年期才幻化来的。她折腾的核心手段是玩失踪。有人说:办公室有猫能提高效率。而根据经验:it depends。反正在果麦文化上海办公室,我们常常被迫放下工作去找猫。你知道,豆花算不上一头聪明猫,因此十次里有八次,她命运的后脖梗子被我们一薅一个准。但她也有超常发挥的时候:我们找遍了几个传统保留角落,居然全无踪迹。如果她因为在躲猫猫比赛中获胜而得意忘形,那我们劝她省省吧。因为在豆花群里,我们已经物色起她的接班猫了。有提布偶的,有说缅因的,有说长毛难打理还是选美短吧……还纷纷po出心仪对象的猫片,一时间,有种手握重金要在浦西全款买房的幸福感,一种我们拥有整个世界的顾盼自雄。如果你读过《故事》《剧本》《救猫咪》,当然知道这种幸福必然是短暂的假象,噩梦的前兆。
不出两天,她施施然自己溜达回来,还带着让人撸不下手的污渍,那意思不外是说:醒醒吧!花钱吧!于是,我们打电话叫人来取,同时感到占了宠物店便宜,因为洗猫不是按表面积计费的。
去年冬,她的折腾抵达(迄今的)巅峰。那一次,我们距离成功换猫无限接近。开头很套路:她消失两天,然后回归。再两天后,有细心铲屎官发现:她屁股肿了,且流出脓水,还伴随精神萎靡、呕吐白沫等。我们判断,她是跑出象牙塔出去闯社会,让社会猫嗨揍了一顿。身为过来人,我们不禁生出父母之心,遴选身体强健者,带她去就医。
2020年11月18日晚,我在另两位铲屎官的协助下把她塞进小笼子,拎至某院,先做表皮超声波检测外加穿刺化验。半小时后出结果:需切开伤口清洗,观察是否伤及肌肉,并加装引流管。当天带走是不可能了,次日要手术,术后得住院,还得无菌隔离病房。另开了些镭射、抗生素……我边听边在群里咨询能做主的:2400行吗?4000行吗?到5000了……7500……7650一次,7650两次!成交!
简而言之,她做了全麻手术,住院6天,顺便击碎了我的梦。遭遇豆花之前,我曾妄想养一只自己的猫,真正论“只”的猫,田园就好。然而豆花点醒了我,她包着纱布的屁股仿佛对我说:Lynx,称称你自己的斤两!你把存款全换成一元硬币,能有我沉吗?豆花出院后我们优化了管理,加上她有了“切肤”之痛,近来居然消停了。
入夏的此时,她成了一株行走的蒲公英,到处散播着无果的种子。她钟爱编辑部那种网布的椅子,那些不长记性、没在座位上放书的同事,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大肆清理。
养猫提高工作效率?呵呵。
面对豆花这样一头异兽,怎么说呢,既然摊上了,凑合过呗还能离咋地……
(详细版请见中国出版传媒商报官微)